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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第 86 章 乱步与福泽谕吉幸久与（第1页）

福泽谕吉声音干涩地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江户川乱步轻描淡写地说道：“安心啦，毕竟现在是鸽派在掌权，你们既然都决定保持缄默，把这些过去封存起来，那别人没事也不会特意去打破平衡。港口黑手党可是合法组织，不会明目张胆跟政府作对的。我对这些事情完全不感兴趣，不是工作的话，我才不愿意深入挖掘呢，更不要说到处去宣扬了。”

不，这番话的意思不就是他果然已经知道了吗？

本来准备带入坟墓的秘密被人轻易看穿，福泽谕吉只觉得手脚冰凉，宛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江户川乱步真是名不虚传。

参加宴会之前就对这个少年有所耳闻的福泽谕吉颇为苦涩地想道，只希望这个少年确实能做到如他所说的那样。

福泽谕吉的心沉甸甸的，对这样的才能被用在犯罪上感到非常惋惜。

不过他终究是旁人，没有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所以只是沉默着，安静地警戒着四周，执行自己的保镖工作。

江户川乱步反倒对他起了兴趣：“你真不错，我最讨厌那些在我承诺会保密之后还要反反复复确认的蠢货了。有些人非要用他们感兴趣但我完全不感兴趣的东西收买我才能安心。还有些人更过分，想要抓我的把柄来威胁我，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我真的会信守承诺，抓不到我的把柄就想自己创造，甚至永久性地让我闭嘴，真的很烦。”

福泽谕吉过了好几秒才开口：“……大概是因为，那是需要保密的事情，但不是罪恶，我并不后悔。”

江户川乱步突然睁开了眼睛，用透彻的目光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仿佛要看透他的躯体直视他的灵魂：“你为什么舍弃刀剑？”

少年此刻的表情和语气都太严肃了，跟刚刚放松的姿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以至于这个问题听上去根本不像是个疑问，倒像是德高望重的师傅想通过问答来考验徒弟的心境。

福泽谕吉默默把这个奇怪的联想从脑海中挥去，犹豫了一下，问道：“如果我如实回答这个问题的话，你能否也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不涉及你的组织和其他不相干的人，纯粹只是关于你本人的。”

江户川乱步痛快地答应了：“可以哦，没有问题。”

“因为羞愧。”

福泽谕吉淡淡地说道，“不是对过去的工作感到羞愧，是对我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

或许是觉得江户川乱步已经知道最主要的事情了，再多知道些细枝末节也没有关系，又或者是单纯不希望江户川乱步待会儿的回答也只是寥寥数语，敷衍了事，福泽谕吉缓缓地进行了补充说明。

“我从小就修习政府门下的武术流派，长大后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属于政府的武士，被称为‘天下五剑’之一。我的剑是为国家和平而挥舞的——那时候我是这么想的。我想要终结战争，所以接受了那些暗杀任务。”

“暗杀比保护要容易得多，我的实力也让我在这方面无往不利。某一天，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在期盼着早点接受下一个暗杀任务。我分不清自己是为了国家的和平才杀人，还是为了杀人的那一瞬间才杀人，我害怕了，于是我退缩了。”

“我不想被无法掌控的力量所支配，看不清自己内心的人是没资格用剑的。”

福泽谕吉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江户川乱步叹了一口气：“真好啊，你真的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非常可靠。不需要别人，你自己就能理清自己的想法，重新找到握剑的理由。”

福泽谕吉没想到自己能获得那么高的评价，但老实说他自己都没那么大的信心，只把这当成了一个美好的祝福。

江户川乱步还在低声嘀咕着：“相比之下，我的身边就都是一群空有漂亮的实力却不知道战斗理由的笨蛋了。如果一直浑浑噩噩不去理会这回事就算了，就怕他们突然因为某件事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却想不明白，陷入迷茫之中，那会很麻烦。但是唯独这一点我帮不了他们啊。”

尤其是某个喜欢抄作业却有时候连抄都抄不好的笨蛋忍者，太容易被思想危险的家伙带着跑了，他得把人牢牢看住才行。

江户川乱步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使命非凡，值得再奖励自己一块小蛋糕，便真的去拿了。

福泽谕吉一直耐心地等他吃完，才遵从本心问出了他最在意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加入黑手党？”

江户川乱步轻松地说道：“因为这是最好的选择，我的某一个同伴只能选择这一边，所以我们其他人就陪着他过来这一边了。啊别误会，即使是那个人也不存在什么普通人理解中的迫不得已或者什么难言之隐，只是这里会更自由。”

“仅此而已。”

“我们是凭自己的意志做出的判断，很容易就决定下来了，没有你那么多心路历程。你当我们纯粹是为了追求权势也行，反正没有多少差别。”

“是这样啊。”

福泽谕吉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就此事发表任何看法，只说，“那就祝愿你确实能因此拥有保护同伴的力量。”

江户川乱步微微笑了起来：“反正也就辛苦这几年，以后就好啦。对了，给我一张名片吧。今天是没有时间门了，下次给你介绍一个人。你们一个是放下刀剑的暗杀者，一个是不再杀人的杀手，说不定会很有共同语言。而且之后我还有事情要找你帮忙。”

江户川乱步自顾自地做出了决定，朝福泽谕吉伸出了手。

不，他并不想为黑色势力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