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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只不过在我上大学时，我爸才生平第一次朝我发火——”

“是为了什么事情？更具体的时间？”

陈珺说时又不由得朝夏芸望了一眼。

“是在我大四的下半学期，快毕业的时候，我是回来这边找了家公司实习，暂时住在承安那边。我记得那个傍晚天气挺闷热的，凑巧是星期天，承安也难得没有去加班，我们就去这边的老集市那边随处瞎逛了下。没想到，就正好碰上了我爸爸——”

“你爸爸有什么反应吗？”

陈珺还是不紧不慢的问道。

“因为我爸妈不太赞成在校期间谈恋爱的，所以和承安的事情，我一直还没有告诉我爸妈，本来是准备着再过几天就带承安去见我爸妈的，没想到就这样碰上了，我爸爸很生气，生平第一次，我看到他气得都发抖起来了，好像一不小心就要上去打人似的——”

“虽然是意外撞见而已，不过是在集市上见到的，你爸爸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

☆、

“我爸大体上思想还是偏保守的，那个时候我正挽着承安，因为刚开了个玩笑，便要承安亲我一下，他是正儿八经惯了的，见着人来人往的，不过是低下头来在我额头上碰了下，我一时好玩心上来，还是不依，趁着承安不备时，踮起脚在他脸上偷亲了下。后来我想着，大约那天我爸爸是一开始就看到我们的了——他大概是难以接受向来品学兼优的宝贝女儿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不自重的样子，而且我和承安的事情，我事先一点都还没有告诉他，就连自己在这边找好工作实习的了，我都还瞒着他。因为要是我爸爸知道了，肯定是不会同意我住在承安那边的——”

“所以你爸爸一方面因为最宝贝的女儿欺骗了他，正好又碰上这样的场景，才格外的生气？”

“我想是的。其实我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伤他的心的——”

夏芸说到这时，语气都莫名的郁郁寡欢起来。

“那之后呢？”

虽然是这个话题的引导者，然而陈珺她自己竟然也像是慢慢的进入了夏芸的梦境中，心情不知何时已经愈发沉重起来。

“我见着我爸那么生气的样子，因为他平常都是极为温和的，记忆中从小到大，他从未对我这样大发雷霆过，我心里也是有些害怕的。承安见我喊了爸爸，便也礼貌的喊了声叔叔，可是我爸只是冷哼了下，便要让我立刻跟他回家的。”

“那你顺了你爸的意思了吗？”

“那时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我也怕我爸爸发火起来，也只得跟着他回家去了。”

“你爸爸回家后有什么反应吗？”

陈珺继续问道。

然而这次，夏芸却是中断了好一会后这才应道，似乎睡梦中的她也是陷入了深思，“我跟在他后面，刚回到家，我是硬着头皮想要和我爸说我和承安的事情的，可是未料到我还没说完，我爸生平第一次扇了我一巴掌。从小到大，我爸还没有动手打过我一次，我妈也是被吓得脸色惨白起来，好一会反应过来后才冲我爸大声嚷嚷起来，问他干嘛好端端的动手打人，我妈也是很宠我的。我爸气得只撂下一句，你问她自个儿去！那个时候我也是出奇的倔，我妈问我的时候，我还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了，反倒觉得我爸封建守旧的很——以为是和他有代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