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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也沒想就向她撲去，替她擋住了那支暗箭。

6懷卿並沒有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直到看到血從傅葭臨的身後淌下。

千軍萬馬里都沒有受傷的傅葭臨，此刻倒在血泊里。

她淚花不自覺從眼中落下，哭著握住傅葭臨的手：「傅葭臨！你不要閉眼，太醫、太醫馬上就來了！」

「不要哭。」傅葭臨撐著力氣，抬手擦去6懷卿的眼淚。

眼淚落在他的手上，溫熱的觸感好像比後背的疼還要明顯。

那些想要掙破束縛的記憶，像是終於不受束縛，爭先恐後占滿了傅葭臨的腦海。

-

這個人是誰？

傅葭臨墜入那個屬於他，但又不是他的記憶，看到了那個是他也不是他的「傅葭臨」。

一直到被6懷卿救下為止，兩人都是相同的，只是從那以後兩人的故事全然不同。

6懷卿在那個記憶里，救下了傅葭臨，卻也因此傷了腿。

傅葭臨和那一世的6懷卿沒能成為朋友。

但也有這一世他不知道的東西。

比如，傷了手的6懷卿坐在荒原上，要離開荒原的傅葭臨認出了她。

但6懷卿很明顯並不知道他是誰。

少年垂眼看著6懷卿坐在草地上的落寞樣子，而她的面前是一片沼澤——如果掉進去不過半個時辰就能斃命。

他記得6懷卿縱馬救他時的明媚驕傲，因此他最後選擇默默站了很久。

那時的他不懂知恩圖報，但他心裡不想6懷卿死。

荒原遼闊的天穹下，兩個渺小的人一起沉默待了很久。

最後還是6懷卿先開口：「你怎麼不走？」

因為怕你死。

但傅葭臨沒這麼說，他熟稔撒謊：「我迷路了。」

「你要去哪裡？」

「長安。」

「那裡啊，我也想去。」

6懷卿走向他：「這邊很容易迷路，我給你帶路，走吧。」

傅葭臨跟著她，果真很容易就走出了這片荒原。

「祝你順風。」少女明明很悲傷，卻還是笑得眉眼彎彎祝福。

傅葭臨聽著她用異族語言的祝福，難得有些觸動。

那樣的觸動，彼時他還不知道是什麼，只覺得酥酥麻麻的，像是晚夜風動木葉，也像是螞蟻啃噬。

他點頭卻仍舊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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